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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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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心里期待起了皇帝老头手底下御厨的饭菜。

等菜一道道摆上来的时候,韩安白愣住了。

这菜那叫一个精致玲珑小巧。

辣么大的一个盘子,只有巴掌点的东西。

韩安白感觉一口吃光一盘子。

可惜的是她等了半天太监宫女,忙碌了半天。

最终说菜全部上齐的时候,韩安白就沉默了。

这七八个盘子加起来还不如她们家一盘菜的分量大。

韩安白终于明白裴玄黓所说的,等回家再加个餐是什么意思了。

这要是回家不再搓一顿,这开胃菜不就白吃了吗?

韩安白本着浪费可耻的想法,正准备大快朵颐时。

催生

韩安白一个侧头不小心看到了其他人。要么笑眯眯的陪着皇帝老头说话,要么拿筷子夹菜的时候,小气的就好像在吃空气。

她沉默了一下,也变得淑女起来。

毕竟她也是要面子的。总不能独树一帜,当鹤立鸡群中的那只鹤。

不知道是不是皇帝老头听别人拍马屁,听烦了,转过头来竟然跟大司马搭起了腔。

皇帝说,“耘豪啊,好久没见你了。你也是,朕当初应允你去道观,去修道不上朝,可谁知道你这一去去了大半年。”

韩安白听着皇帝老头嘴里吐出的耘豪两个字。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已胳膊上的鸡皮疙瘩。

这个心肝黑的皇帝老头,这是要做什么妖?怎么莫名其妙跟大司马这么亲近?

大司马笑着说,“臣还要多谢皇上应允,这份恩宠,臣记得清。”

“瞧你这是什么话,咱们之间的交情,只不过是允许你不上朝而已,这算得上什么恩情。你在边疆驻守这么多年,要谢也是朕谢你才对。这一杯敬你的!”说完皇帝老头举起杯。

大司马连忙站起身。却之不恭的回了皇上一个礼数。

两人喝完酒,皇帝老头笑着摆手让大司马坐下。

“你瞧瞧,你又客套了吧。在道观半年,耘豪你可悟出什么?不妨跟朕讲讲,也好让其他大臣长长见识。”

大司马笑着拱了拱手,“那臣就献丑了。

这段时间,臣偶尔听到了一本奇书,名曰《道德经》。”

坐在后边的韩安白听到这三个字,屁股都夹紧了。

完了完了,又要丢人了。

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,这本书是她透露出来的。

但是每次听到这三个字,她就想起了那天风和日丽的下午,她对着自家公公在那侃侃而谈。

社死不是不到,是时候未到。

有时候社死总会在你从未想过的时候发生。

皇上问,“这是什么书?”

大司马解释,“这是老子写的一本书,可惜呀,几乎绝迹了。它上边的内容几乎可以称得上句句名言。”

“哦?能被大司马这么夸赞的朕倒更想听听了。快点说说!”

“祸莫大于不知足,咎莫大于欲得。故知足之足,常足矣。这句话是臣最为喜欢的一句。”

皇帝老头听了。脸上的笑容顿了顿。

这句话的意思是,最大的祸患是不知足,最大的过失是想要得到的欲望。知足的人,永远是满足的。

皇帝老头一时之间没明白大司马是在点自已还是在点他?

难道朕觉得这样,贪心不足?

皇帝装傻笑着说,“不知道这句话大司马喜欢在哪儿?”

“臣只是觉得,这句话十分有道理。国家安定,臣能够在京城陪着母亲,看着裴玄黓成婚。看着他们幸福安康,但还总是不知足。总想着呀,他们什么时候能早点生个孩子,这样臣才会更开心点……

可是每次都记起这句话,能健康平安就好了,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能太奢望了……”

皇上听着这句话,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裴玄黓,听到没?你父亲在点你呢。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啊。”

裴玄黓站起身鞠了一躬,“皇上,这件事情怕是急不得。孩子……总不能从大街上捡来。随缘吧……”

皇上抬起手点了点裴玄黓,“你呀,可得抓紧了。”

一旁的安宁公主却在这个时候开口。

“父皇,生孩子这件事你催裴哥哥有什么用,生孩子又不是他生。

有时候啊,是有些人的肚子不争气。不仅善妒,还没什么用。”

皇上佯装不悦的说,“安宁怎么说话呢?跟陪夫人道歉。”

“可是儿臣说的是实话啊,裴哥哥家没有孩子,难道不是因为韩安白吗?再说了,韩安白的秉性全京城人都知道。实在不信你问问他的弟弟妹妹呀,看看他弟弟妹妹怎么说!”

韩安白在下边听着安宁公主把炮火转移到自已身上,而且还把自已那仇敌一般的弟妹拿出来射枪。

这可真是叠buff了。

她这弟弟妹妹肯定狗嘴吐不出象牙,怎么可能说自已一句好话?

但皇上却没由着安宁公主,“行了,小心说这话惹的你裴哥哥跟裴夫人回家闹矛盾。到时候啊,你裴哥哥就把这仇记在你头上。”

裴玄黓弯腰行礼,“臣不敢。”

皇上笑着说,“听到没,人家只是不敢,可没说不在心里记恨你啊。你老实点儿,好好吃菜……”

安宁公主撇撇嘴,不再说话。

皇帝老头招呼裴玄黓坐,“行了行了,哪有这么多礼数。今天呀,咱们不要多礼。就是吃顿饭赏赏月而已。耘豪,你继续说,朕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……”

大司马笑着回应,“好。

上土闻道,勤而行之;中土闻道,若存若亡;下土闻道,大笑之,不笑不足以为道……”

其他文臣也竖着耳朵听着皇上跟大司马论道。

听着听着纷纷点头,感觉甚是有道理。

而那些武将听着这种道啊之啊,满脑子都是问号。

只能低头闷不吭声的吃饭。可惜这饭也不经吃,他们没有狼吞虎咽,但那几碟子菜也经不住他们的血盆大口。

还没等皇上跟大司马论完道呢。桌子上的菜就剩汤底儿了。

而韩安白趁着众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已身上时,戳了戳前边的裴玄黓。

“皇帝老头为什么叫爹爹个耘豪?他们俩啊,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敌人吗?这么虚伪的吗?”

裴玄黓小声说,“父亲跟你爹跟皇上一块长大的。往常都是这么称呼。”

韩安白挑了挑眉。

她自然是听过他们三个人的传闻。但是没想到关系竟然好到这种地步。

私下里叫名儿不算。在大庭广众都这样。

但是韩安白想想他们之间的处境,想想皇上对裴玄黓的敌视。

难道就是因为大司马和裴玄黓手里有兵,功劳太高,就让好朋友反目成现在这个地步?

一想到这韩安白就忍不住唏嘘。

果然能当上皇帝的,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。

什么感情在他们眼里狗屎都不如?

皇上越听越开心,然后忍不住问,“不知道,可有说过为君之道?”

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背后都僵了。皇上,这是什么意思?

而大司马好像没听懂,里边的弦外之意。

很难评

大司马笑着说,“有那么几句,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”

皇上嘴里咀嚼着这几句话,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……”

随后拍掌,大喜说,“妙哉妙哉!不知道可有现成的书籍?朕倒是十分想一阅。”

大司马回答,“这个倒是没有,我只是偶然间听一个善人来道观时聊起此书。我也只是有幸听了几句而已……现在想来甚是可惜。”

“说到这儿,朕倒是听闻京城里这段时间突然出现了很多文人雅土,写出来的诗词歌赋,相当有品位,有内涵。让人望尘莫及。不知道可有人认识?”

韩丞相听到这儿冷笑一声,阴阳怪气的说,“这件事儿啊,得问裴玄黓,所有书籍都是从他店里卖出来的。想必他是最清楚的。”

韩丞相生气,最气的是裴玄黓这个人卖书给人做会员。把他给忘了。

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。反正连他手底下的文臣都有好几个拥有会员的他,一个文官之首,却连会员是什么都没见到过。

每次听底下的人聊起什么,李白的诗什么苏轼的词。他就跟听天书似的。他就跟听天书似的。

偶尔听到了诗词的内容,还来不及感叹这人写的好呢。别人就开始争起了第一。

非要争出个123来,甚至聊着聊着把他这个上司都能给忘到一边儿。

裴玄黓这个举动简直是让他十分没脸。

而且他还买不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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