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能这么活。”
电梯每隔一层就开一次门，简萌张张嘴，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劝了。
“就算是弥补愧疚了，我不想再这么被折磨下去了，我想往前走了。”
许望舒不敢细究柳羲和自杀的原因中，是否有她不退让、紧步逼迫的原因，哪怕占有一丝丝，都让她觉得如鲠在喉。
“行。”电梯门开，顶层到了，简萌叹了口气，“我陪你去。”
出了电梯，右转就是一面黑色双开门，此时大门中间露出一条缝隙，许望舒走过去，直接推开门。
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单明梦，抬眼看过来，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残渣上，“阿姨，这里来轻扫一下。”
说着又朝着对面笑了笑，“我似乎要处理点私事了。”
单明梦对面的人背对着大门，靠着沙发，许望舒却从小半个发顶看出点熟悉的形状来。
从电梯上跟上来的保洁阿姨推开许望舒走进来，念着，“来了来了。”
背对着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扭头看过来。
果然是叶瑞白。
许望舒眼睛微眯，似乎在审视叶瑞白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这里。
叶瑞白神情平静，似乎对她的来到并不感到意外。
许望舒走过去，淡淡地扫了眼叶瑞白，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边，“我打扰你们谈生意了吗？”
简萌顾不上惊异，为了撑着面子，也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。
“谈事情。”叶瑞白放下茶杯，反问，“为了柳羲和的事情来的？”
“那不然能是为了谁。”单明梦重新洗了茶，斟了两杯新茶，“时隔两年了，为了柳羲和的事情，小舒还是愿意这样的奔劳。”
“不过一个钟头就到了……应该是挂了电话就赶来了吧。”单明梦把茶杯推过去，“喝茶，刚送来的普洱。”
“撤掉虚拟人演唱会。”许望舒直切正题。
“演唱会已经宣发出去了。”单明梦无奈似的开口，“要是现在撤回来，明日不好交代的。”
许望舒正想发作，突然感觉到鞋子上被施加了压力，垂眼看到叶瑞白的小高跟搭自己的板鞋上。
“家父信神佛，如果明日执意要为一个已逝之人开演唱会的话，以后我们两家就不必合作了。”
叶瑞白闲散地滑动着手机，“叶家不是非明日不可，单总该学会取舍。”
“叶小姐总是比叶二小姐更有个性。”单明梦意有所指，不愿意退让，“我好歹长你几岁，见了面，你父亲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。”
“所以我们说话有代沟。”叶瑞白手机里传来游戏通关的胜利音，“既然谈不下去，那就别谈了，单总，后会无期。”
“哪里话……生意上的事都该是有商有量的……叶小姐，好茶要等……”
单明梦起身过来，斟茶留人，退回去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许望舒，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，缓缓开口。
“这样吧，明日提供舞台设备，演唱会的半场我们愿意让出来给日落而作。”
“旧乐队的人也可以和柳羲和虚拟人重逢，这样的友情和励志青春，应该会引起很多人的共鸣。”
“同时，明日将官宣oon就是许望舒，这样许望舒将会在一瞬间红遍大江南北。”单明梦对自己的完美规划深以为然，“乐队新秀，天才词曲人，柳羲和挚友”
“造星，明日是专业的。”
单明梦似乎很真诚，“叶家新代言人有了，许望舒的梦想也实现了，对你们来说，是上好的买卖。”
叶瑞白从手机里抬起头来，笑了一下，“单总，有备而来啊。”
“要求呢？”
单明梦喝了口热茶，“很简单，叶小姐手中的合同结束后，将日落而作签给明日。”
【嘭——】
茶杯碎在单明梦脚边，简萌屁股都半离沙发了，虎视眈眈地盯着许望舒的一举一动。
叶瑞白拉过许望舒烫红的手，抽出纸巾细致地擦拭着她手上的湿痕。
“看来我家主唱不太满意单总给出的条件。”
这是叶家的事。
“柳羲和是你女友，你还有良心吗？”
简萌一见许望舒发作，就立马拍桌而起，“居然用这种事来做生意，你是嫌活得不够长吗？柳羲和真是眼瞎了才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！”
“两年前算计我们，现在又来这套，你到底有完没完了？”
“那怎么是叫算计呢……”单明梦倚靠在扶手上，拖着茶杯来回转着圈，“我很真诚啊，选择权在叶小姐和许望舒手上，我并没有逼迫她们选择。”
“简萌啊，你也该帮我劝劝许望舒，别忘了你现在在谁手底下工作。”
单明梦指尖敲着被子边缘，“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明日帮你挣来的……收回来也易如反掌。”
“还帮我挣？”
简萌不可遏制地笑了下，“不是，你们这种坐办公室的说话不拿腔拿调会死啊？我有今天的成就，还得多亏了现在的网络够发达，要不发达，早被你们扔到哪个商演台子上卖艺讨饭去了……”
“说话讲良心啊，就那个破网红乐队，谁不知道你打算捧哪个啊？故技重施的戏码当我看不出来吗？就你塞进来的那几个垃圾，有一个干正经乐队的吗？”